阿岡昆的伐木業是從馬達沃斯卡河開始,伐木帶動了鐵路的建設!我們有一次去到阿岡昆賞楓,看見對岸的馬達沃斯卡 (Madawaska) 鐵路橋,它於 1894 年建成,是大名鼎鼎的「木材男爵」John Booth 創建渥帞灣鐵路 (OA&PS) 遺留下來的橋樑之一,其牽動著許多鐵路的故事。
另一方面,我們也被美麗的魁北克和渥太華豪華鐵路飯店吸引,於是走訪加東各個鄉鎮,整理了加拿大建設鐵路史的頭緒。本文就從這條馬達沃斯卡鐵路橋開始,探索加拿大太平洋鐵路與大幹線鐵路這兩條橫越加拿大最主要幹線的淵源,一窺它們最早期在東岸創辦時的面貎。
“Madawaska” 這個名字源於居住在馬達沃斯卡河沿岸的一個阿岡昆部族,他們被稱為 “淺灘人民”。早在 1830 年代中期,馬達沃斯卡這片土地荒無人煙,James Wadswoth 和 John Egan 等人先後獲得伐木許可證,開始在古老的森林砍伐紅松、白松、鐵杉和雲杉等堅硬木材,並且在渥太華河沿岸建立了一系列鋸木廠和穀物廠。Eganville 就是以後者的名字命名,他的穀物磨坊推動了該鎮的發展。
1867 年,曾在維蒙中央鐵路工作的木工師 John Booth 帶著有限的資本決定自行創業,冒險收購了已故伊根在馬達沃斯卡河上的木材資源。那時剛好遇上加拿大建國,Booth 取得國會山莊的木材供應合約,加上美國內戰結束,北美到處都大興土木,結果 Booth 的木場大發利市,業務近悅遠來。
1879 年,Booth 幾乎擁有了整個阿岡昆森林的伐木權,很快就成為當時北美最大的原木供應商,並創建從渥太華通往美國維蒙的加拿大-大西洋鐵路 (Canada Atlantic Railway, CAR),從 Les Coteaux 渡河駛向維蒙 West Swanton 連接上維蒙中央鐵路 (CVR),將木材行銷至新英格蘭各州。後來,Booth 又建設了渥帞灣鐵路 (Ottawa, Arnprior and Parry Sound Railway, OA&PS),貫通他的林業帝國。
大幹線鐵路的崛起
話說加拿大第一條鐵路是 1836 年建成的尚普蘭和聖羅倫斯鐵路 (C&SL),它從蒙特婁東岸的 La Prairie 沿著黎塞留河通往紐約州的口岸 Rouses Point (美軍在此建置了 Fort Montgomery),方便乘客從尚普蘭湖乘船前往紐約。這條全長 25 公里的線路是一條很短程的季節性跨國運輸鐵路,它後來被大幹線鐵路收購。現在黎塞留河畔聖讓市 (Saint-Jean-sur-Richelieu) 有一座紀念碑標誌著加拿大第一條鐵路的所在地。
安大略第一個獲得運營特許權的鐵路的是 1854 年竣工的大西部鐵路 (GWR),其途經漢密爾頓和倫敦,連接尼亞加拉瀑布和溫莎,串連了紐約中央鐵路和密西根中央鐵路兩條美國軌道。它後來亦被大幹線鐵路收購,部分路軌至今仍在使用。
安大略第一條完工的鐵路則同年建成的 Toronto, Simcoe 和 Huron 鐵路 (比大西部鐵路提早了幾個月),是從多倫多行經巴里到達休倫湖的 Collingwood。它後來更名為加拿大北部鐵路,也被大幹線鐵路收購,其慕斯科卡湖支線後來往北延伸到達北灣,成為了加拿大國家鐵路 (CN) 的北部樞紐。
至於安大略東部地區第一條鐵路則是 Bytown and Prescott 鐵路 (B&PR),隨後更名為渥太華和普雷斯科鐵路 (O&PR),它亦於 1854 年開始運營,其時稱「拜城」的渥太華終點站就設在今天 ByWard Market 北端的加拿大全球事務部大樓現址。
渥普鐵路 (O&PR) 大抵沿著現在的 416 號公路行進,其主要目的是將渥太華河上收集的木材運輸到聖羅倫斯河畔的 Prescott,籍此避開蒙特里爾的水道,縮短通過聖羅倫斯河運往美國的路途。隨著美國對岸 Ogdensburg 鐵路的同步發展,兩個城鎮之間開始提供鐵路汽車渡輪服務。
Prescott 即是舊日 Fort Wellington 的地方,它與美國 Ogdensburg 隔岸相望。Prescott 是 1796年《傑伊條約》簽訂後,逃離美國的保皇黨人在聖羅倫斯河西岸重新建立家園的數個鄉鎮之一 (包括京士頓、Brockville 和 Cornwall 等),其以英國陸軍將領 Robert Prescott 的名字命名,他曾參與過英法戰爭和美國獨立戰爭,其中包括奪取蒙特婁戰役等關鍵戰役,並於 1796–1807 年期間擔任加拿大總督和北美總司令。
隨著 1812 年爆發美英戰爭,英軍特別在普雷斯科建造了一座威靈頓堡。由於美國 James Wilkinson 將軍率領的軍隊計劃入侵蒙特婁時在 Morrisburg 被加拿大民兵擊退,聖羅倫斯河下游再未受到美軍攻擊。戰後威靈頓堡即被閒置,兩岸實現和平。
19 世紀下葉是加東地區一個瘋狂建設鐵路的時代,由於加拿大人口流動,加上美國經濟蓬勃發展,對木材的需求甚大,許多鐵路公司應運而生。其中,加拿大大幹線鐵路公司 (GTR) 無疑是最舉足輕重的,它於 1856 年 10 月建造了蒙特婁和多倫多之間的鐵路線,主要沿著聖羅倫斯河北岸行駛,最早將京士頓、布洛克維爾、Conwell 等河岸社區聯絡起來。
為了加快向東擴展的步伐,大幹線鐵路收購了美國的聖羅倫斯和大西洋鐵路,另外多建造一條軌道經過 Richmond 和 Sherbrooke 進入現在維蒙的 114 與 105 公路,迅速將其路權向東擴展到緬因州的波特蘭港,避開每年冬天冰封關閉的蒙特婁港。到了 1890 年代,這條線路更透過美國的鐵路網連接上波士頓和紐約市。
Montreal 的維多利亞大橋 (1859) 是第一座跨越聖羅倫斯河的橋樑,它於 1898 年被現在的鋼結構取代。但它並不好看,這是其北側跨越聖海倫島的 Jacques Cartier 大橋,它於 1930 年建成。(其南側另一條是尚普蘭橋)
1859 年,大幹線建造了維多利亞跨河大橋連接蒙特婁老港和東岸,解決了鐵路載物輸往新英格蘭的難題。而且它很快將其線路從 Richmond 向北延伸至魁北克城對岸的 Lévis 和 Rivière-du-Loup 港口,嘉惠東岸平原的經濟發展;其向南則到達薩尼亞 (Sarnia),在那裡透過渡輪進入密西根州、底特律和和芝加哥,成為大幹線西部鐵路路線。
不久之後,大幹線鐵路又先後合併了包括尚羅鐵路 (C&SL)、大西部鐵路 (GWR) 和北部鐵路等多家較早期的小型鐵路公司,使它的服務範圍涵蓋整個安大略半島,運輸線路相當完備,成為了加拿大東岸的鐵路霸主。
太平洋鐵路的併吞
上圖這個貫穿市鎮下方的布洛克維爾隧道 (Brockville Tunnel) 全長只有 1,730 英呎,於 1854 年 9 月動工,1860 年底開通。它亦是加拿大有史以來第一條鐵路隧道,這使得布渥列車 (B&O) 能夠順利進入位於城市南側懸崖下的港口,連接聖羅倫斯河的輪船。
布洛克維爾和渥太華鐵路 (Brockville and Ottawa Railway, B&O) 從聖羅倫斯河畔的 Brockville 鎮出發,通往時稱「拜城」的渥太華 (其總站設在大水壺瀑布南岸,亦即是現在加拿大戰爭博物館的位置)。但是布渥鐵路 (B&O) 並不以此為滿足,它很快就繼續向西部延伸至渥太華上游的沙角,從源頭與前述的渥普鐵路 (O&PR) 展開激烈競爭,搶運渥太華河谷的木材
Brockville 作為安省第一批成立的城鎮,鎮上擁有許多建於 19 世紀的美麗古屋。它原本被保皇黨人稱為 Elizabethtown,也自暱稱為「千島之城」,是為了紀念英國陸軍 Isaac Brock 少將而更名,他在 1812 年美英戰爭在昆士頓高地壯烈成仁。
B&O 從 CCR 到 CPR:布渥鐵路 (B&O) 是一間企圖心旺盛的鐵路公司,1870 年,它為了壯大聲勢,便與另外一間新成立的加拿大中央鐵路 (CCR) 鐵路合併,然後再於 1881 年加入了加拿大太平洋鐵路公司 (CPR) 的營運陣容。
自從 1870 年代,加拿大中央鐵路 (CCR) 便以布渥鐵路 (B&O) 的 Brockville–沙角為起點,然後沿著渥太華河谷將軌道推進到 Renfrew (1873)、Pembroke (1876) 和 Mattawa (1880) 的原始森林。1881 年,當 CCR 鐵路同意併入太平洋鐵路之後,CPR 便以它為主緯線,繼續從北灣 (1882) 循著北方路線進入溫尼伯,這一條最原始的布渥鐵路 (B&O) 最終成為 CPR 橫貫北美大陸鐵路的東部主要路段。
京士頓作為加拿大聯合省的古都,也是來往蒙特婁與多倫多的大幹線鐵路的主要停靠站 (其已改建的車站設在市中心外圍),雖然它距離 Prescott 僅僅只有 100 公里,建設鐵路當然不甘落人其後。
上圖 Kingston and Pembroke 鐵路 (K&P) 成立於 1871 年,它又被暱稱為「踢與推」鐵路 (Kick and Push),最初目的是從京士頓開往渥太華河上的彭布魯克 (Pembroke),試圖將木材和礦石搶運到京士敦內港的工廠,卻因為以 Brockville 為起點的加拿大中央鐵路 (CCR) 捷足先登,已經建成一條從渥太華-沙角延伸到 Renfrew 和 Pembroke 的線路。因此,直到 1884 年,這條 K&P 鐵路線想搶生意的希望落空,結果只建築到大約 180 公里,就在 Renfrew 以北的地方終止,它對京士頓的幫助不大。
加拿大太平洋鐵路成立之初,在東岸的部署多以併購為主。1882 年,太平洋鐵路向魁北克省政府購買了新建成的魁北克西方鐵路 (Quebec, Montreal, Ottawa and Occidental, QMO&OR),那是聖羅倫斯河北岸第一條主要鐵路,它與中央鐵路 (CCR) 在大水壺瀑布相會,將渥太華、蒙特婁、魁北克這些城市連接起來,是太平洋鐵路邁向成功的一大步。
另一方面,太平洋鐵路又在里多運河上的 Perth 與 Smiths Falls 與另一間受其控股的安大略和魁北克鐵路 (O&Q) 交匯,構成從蒙特婁、多倫多到溫莎和底特律的 CPR 加東縱軸。當雷灣與洛磯山脈這兩段最困難軌道建成後,1886 年 6 月 28 日第一班橫越加拿大的客運列車從蒙特婁總部的 Dalhousie 車站首發,7 月 4 日抵達卑詩省穆迪港,揭開加拿大鐵路史上的新里程。
後來,太平洋鐵路 (CPR) 又接管了渥普鐵路 (O&PR) 與陷入財務困難的京彭鐵路公司 (K&P),使得從 Prescott、Brockville 和京士頓這三條通向渥京的線路皆被納入 CPR 旗下。如今,短程的京彭鐵路 (K&P) 已從軌道換成 76.5 公里的休閒步道小徑,京士頓市中心的聯邦公園車站成為了這條步道小徑「0」公里的起點,最遠到達 Sharbot 湖,途中與橫加步道、里多運河步道和加拿大北方鐵路 (CNoR) 遺留下來的 Cataraqui 步道相連。
從渥帕灣到大幹線
從渥太華國會山莊望向遠方的小島就是大水壺瀑布 (Chaudière Falls) 所在地,其由法國大探險家塞繆爾·尚普蘭命名。當時 John Booth 的木材工廠就位於大水壺瀑布旁邊,瀑布阻礙了木材前進,鐵路於是成為運輸首選。
由於太平洋鐵路素以運費高昂著稱,John Booth 為了減輕成本,並加快將原木運送到他的渥太華工廠,再出口到新英格蘭各州,於是自 1892-97 年,這位已晉身為木材男爵的成功商人便與其他兩人一起斥資建造了渥帕灣鐵路 (Ottawa, Arnprior and Parry Sound, OA&PS)。它以原來連接維蒙的加拿大-大西洋鐵路 (CAR, 1879) 為基礎,從渥京穿越阿岡昆公園高地到達休倫湖岸的帕里灣,其貫通了安大略省,為沿途林木帶來更高經濟效益。
為了建設渥帕灣鐵路 (OA&PS) 連接大西洋鐵路 (CAR),John Booth 委請蒙特婁建築師 John Browne 在渥京市中心打造了中央商會大樓 (Central Chambers) 作為加拿大大西洋鐵路公司的辦公室。這一座宏偉的 6 層建築其弧形底座上置有三層凸窗,頂層是裝飾在山形牆內的義式窗戶,是安妮女王復興風格用在商業建築的最佳典範,於 1890-93 年建成。(它現在是商辦和國家首都委員會的所在地)
結果,渥帕灣鐵路 (OA&PS) 帶來一個意外收益,Booth 透過其創辦的輪船公司航線與五大湖區的雷灣或芝加哥連接,使得從雷灣輸往美國的加拿大貨物更有效率,一方面可從芝加哥進入美國中部,另方面可以經由鐵路運抵大西洋。大湖航運讓 John Booth 的運輸業務如虎添翼,它打破了太平洋鐵路的壟斷,成為草原穀物運輸路線的第二個選擇。
當太平洋鐵路控制著渥太華河進入阿岡昆的鐵路,John Booth 的渥帕灣鐵路還是賺錢的。但是到了 1905 年,John Booth 被勞里爾總理不停遊說而感到疲倦,最終同意將他的大西方鐵路、渥帕灣鐵路與湖區船運等運輸網絡全數出售給了大幹線鐵路公司,作為後者進入加拿大西部的一部分。
然而,大幹線鐵路後來並沒有沿著湖區延長它的 OA&PS 軌道,它被設計從魁北克市走一條異常北方的荒野路線,通過加拿大地盾連接溫尼伯完成它的橫貫加拿大鐵路網。然後又在 Sioux Outlook 拉出一條支線通向雷灣,接駁它的湖船和 OA&PS 軌道。
1912 年,大幹線鐵路在渥太華市中心靠近國會山的地方建造了一座大型火車站,及其對面那座豪華的 Château Laurier 旗艦飯店,一齊迎接它的太平洋大幹線列車到來,並顯耀勞里爾積極推動加拿大第二甚至第三條橫貫鐵路的「豐功政績」。上圖大幹線鐵路渥太華聯合車站是一座巨大的 Doric 羅馬復興風格建築,其原址是渥帕灣鐵路的火車站,它一直運作到 1966 年,現在被改建為加拿大參議院大樓。
在 1910 年代大幹線鐵路建設期間,其好大喜功的總經理兼總裁查爾斯·海斯 (Charles Hays, 1856-1912) 便一口氣委託蒙特利爾建築師 George Ross 和 David MacFarlane,以象徵貴族血統的城堡風格為其大幹線鐵路著手建造渥太華 Château Laurier (1908-1912)、溫尼伯 Fort Garry 大飯店 (1911-13)、愛民頓 Macdonald 大飯店 (1911-15) 與 Regina 的 Chateau Qu’Appelle (從未建成) 等幾間著名鐵路大飯店。
其中勞里爾城堡 (Château Laurier) 耗資 200 萬加元,與其旗下的聯合車站 (現為加拿大參議院大樓) 同時建造,兩棟建築物由里多街下方一條隧道連接 (該飯店左側後棟是後來由蒙特利爾建築師 John Archibald 和 John Schofield 於 1929 年添加的)。
然而,渥太華聯合車站和勞里爾城堡開幕並沒有安排盛大的慶祝儀式,因為大幹線鐵路總經理查爾斯·海斯兩個月前剛剛在鐵達尼號蒙難。大幹線鐵路亦因為即將爆發的第一次世界大戰,受到太平洋幹線拖累而陷入困境。
資料來源:維基百科及地方看板